母鄉行(2)

在母親故鄉的第二個早上， 表親煮了肉絲麵作早餐，這裏的自養豬，肉質很甜，不比香港酒樓所用的肉絲淡而無味。姊姊很想在這兒都追看香港晚上播的錦繡未央，所以想叫我查查這兒看不看到。現在中國鄉村的家電普遍都不缺，電視還要是四十多吋的平面電視，十分先進，用的是碟型天線接收的數碼訊號，費用便宜，經機頂盒播放，可是當時天線卻有問題還未修理，表親要聯絡人員盡快來。

之後姊姊前去整牙，不料昨晚恰好這牙醫出了城，要今午稍後才回來，姊姊唯有先登記希望到時不用輪候。於是我們轉在村中周圍看看，發覺有一個還未全面完成的公園佔地甚大，用料也很不錯，便內進走走。

阿青嫂說這是一個有錢的鄉人捐款起的，完工之後應會是一個完善的康樂場地。似乎公用設施若有人捐款，則十分完善，但若是村政府自己起，預算就很是緊絀。，當時近中午比較熱，所以來人比較少，有兩個女孩在作為舞台的地方爬高跳下，只有幾歲，我發覺卻無人看管，阿青說這兒孩子都是這樣任他們周圍走，也不擔心有甚麼問題，說着我已發覺較小的女孩不太夠力爬上舞台會有跌傷頭的危險，姊姊便勸她們不要爬。我說在香港甚至是十多歲的少年如沒有人看管都是犯法的呢！阿青嫂聽了一臉不可理諭的表情。姊姊又問她們有多少個兄妹，答是共有四個，我說不是才剛批準二孩嗎？阿青嫂說鄉村是不限的，城市才限得嚴些。這次就令我覺得自己誤解得很。

午飯後表親聽說我也懂得勘察風水，便請我為他家看一下，我見視野不錯，趁他家天台有人在修整天線的時候上去勘察方向，見周圍的山都是風化嚴重，植被不足。這都是因這裏靠近海岸，而且是颱風常登陸的路線的原因吧？再而在屋中量度及對他說出建議後，又聯絡到很久沒見，在澳門住的子康兄大家用電話談了半個鐘，才發覺牙醫來電因而接不通。姊姊便趕快去做牙，下午阿青嫂在村中有一家魚蛋廠請她做散工，阿青則慣了午睡，叫我也午睡一下。

之後我為姊姊試着搜台，發覺可看的台倒是很多，香港的卻只有TVB的衛星台，節目表和翡翠台不同，多是播自拍的節目，外購的錦繡未央是沒有的。姊姊做完第一個階段的牙回來聽到就很失望，我說我回去盡量錄影給她看。

飯後當然少不了地道的功夫茶。隔兩條巷居住的另一表親也到來談天，並請我次天也到他們家勘察一下。

這夜很多飛蟻入屋，阿青說可能明天會下雨，我就說如果在沒有雨的情況下我定會為他們勘察。

入夜後涼爽，我們再回到那個建造中的公園，很多青少年已在那兒遊玩，有的在泛光燈的球場上打羽毛球，有些在精美地磚鋪成的小徑上散步，有些在長型石櫈上圍坐玩牌戲，這時天清，我在想，這個小村民情和平快樂，自己就實在未能一口咬定香港人的生活一定是比這裏愉快。想着，在向北比較黑的方向眺望，見到明亮的北斗七星，隨即便向阿青夫婦解說。
回程時阿青問到我到處旅遊時的見聞，我便把西葡(因那兒有有午睡的習慣)、印度(因衛生情況遠比阿青想的可怖，並且他還以為印度仍是佛教盛行的國家)和日本的趣事述說。

回去就寢，不料去到凌晨，雨下得非常之大，達到暴雨級數，雷聲震天，突然這裏一帶就停了電，忙了一頓，總算這下又見出鄉村和城市之別，這夜於是睡得不太好了。

P.S. 我對他們說，這兒和美國相同水平，因為他們三大城市今年都有大停電。哈哈。

母鄉行(1)

今年的母親節這期間，因為姊姊要回鄉以較便宜的費用修整牙齒，在沒有其他人能相伴下，我就陪伴她一行，母親的鄉下不遠，就只在廣東省的惠來，但就算是西半球也已踏足的我，到這地卻只是生平第一次。

在深圳有很便捷的巴士到達東湖汽車站，只用了兩元人民幣，然後到惠來的長途車需100元。姊姊說經過擇日，周五不好，周六則是吉日，這天有微雨，雖然不比昨天晴朗，但也較涼快，有趣的卻是我們10時許去到，下一班車卻要11時50分，原來原本10時50分的那班車，因昨夜故障，這一班便取消了。這看來昨天確是有事發生的日子，不過影響的卻是這天。

好在並不趕時間，車站雖然不先進，但整潔程度比以前好。這車程要4、5小時，一上車，便全程是潮洲話的世界。路不顛簸，可以很好地休息。

目的地是一個叫資深的小村，表親阿青的家很近村口，這裏的村人很多都漸有能力重新蓋過一間二、三層的村屋，一層已有千呎，足夠一家幾口居住，樓上只用作客房或其他用途。我笑說，單是你起居的這層，如在香港市區，已值近千萬元了。

在這兒我感受到截然不同的狀況，就是居住的空間很便宜，但人均收入卻不高，因為該地並無工商業，是一個小漁港，欠缺工作，很多家人的兒女成年後都到外面打工謀生去了，所以空間是大，但人卻留不住。

晚飯是簡單的農家菜，但味道很好，飯質甘香，令我想起小時候七十年代，和母親第一次去廣州時，就算是在高級賓館，米飯也是甚爛和充滿糗味，真不可同日而語。

飯後就難得的和阿青夫婦和姊姊閒話從前，及追思先母的往事，恰好次天就是母親節，感覺就像再一次和母親共渡一般，很是珍貴。是夜已停雨，半夜時月色照入室內，像母親溫柔的手，撫我悠然入睡。